常德與《西使記》
常德,字仁卿,其生平不詳,元憲宗九年(1259年)奉蒙哥汗之命離開和林前往波斯,西覲皇弟旭烈兀,次年東歸,往返凡一十四月。元世祖中統四年(1263年)三月,劉郁據其行程聞見撰成《西使記》。劉郁係渾源(在今山西大同東南面)人,與兄劉祁均為當時之名士,劉祁即烏古孫仲端《北使記》所刊之著作作者。《西使記》刊於元王惲 《玉堂嘉話》等書,另有近代中外學者之校訂、翻譯本。
茲據 《西使記》述常德西行之經過大略如下:
「憲宗皇帝二年壬子(1252年),命皇弟旭烈統諸軍西征,凡六年,拓境幾萬里。九年己未(1259年)正月甲子(二十日),常德[字仁卿]馳驛西覲」。常德自和林(即蒙古之哈爾和林Cara-Corum)出兀孫(或指烏山,即杭愛山)中,西北行,過瀚海(蒙古西部之沙漠),渡昏木輦(木輦意為河,昏河即蒙古西端之布爾根河),又數日渡龍骨河(即新疆之鳥倫古河).河西流入海曰乞則里八寺(即今新疆之布倫托海)。西行至業瞞城(今新疆額敏),又西南至孛羅城(今新疆博樂),城北有海(指原蘇聯之阿拉湖Alakul)。又西南行至鐵木爾懺察(在新疆賽里木湖南面)。出關至阿里麻里城(在新疆霍城西北),又南有赤木兒城(在霍城西面)。
二月二十四日,常德過亦堵(指原蘇聯之伊塞克Issyk-Kul湖一帶,或謂應即該湖北面的阿拉濤Alatau山),旁近有河曰亦運,流洶洶東注(或指伊犁河之支流)。二十八日過塔剌寺(即怛邏斯Talas)。三月一日,過賽藍城(Sairam),三日過別石蘭(應即塔什干Tashkent),次日過忽章(Khojend)河。八日過撏思干城(Smarkand),十四日過暗木河(Amu daria),十九日過里丑城(或在原蘇聯查爾朱Chardzhou西南),二十六日過馬蘭城(原蘇聯之馬里Mary),又過納商城(或即伊朗之內沙布爾Neyshabur),二十九日過殢掃兒城 (或謂即今伊朗之薩布澤瓦爾Sebzivar)。四月六日,過訖立兒城(應在裏海南面木剌夷國境內,今地不詳),又過阿剌丁城(或謂即木剌夷國舊都阿剌模忒Alamut)。
《西使記》在提及殢掃兒城後,記載了一段關於木乃奚的情況。木乃奚即木剌夷,係旭烈兀西征之首要進攻目標。《西使記》所敘征服木乃奚之事﹐實係常德對往事之追記,並非其親身經歷,例如下述﹕「新得國曰木乃奚,……所屬山城三百六十,已而皆下,惟檐寒西一山城名乞都不(Ghirdkuh,在伊朗達姆甘Damghan西面),孤峰峻絕,不能矢石。六年丙辰(1256年),王師至城下,……已而兀魯兀乃算灘出降」。
另該書篇末云常德「往返凡一十四月」,然文中自「四月六日過訖立兒城」之後即失載月日,其日程可稽者僅最初之兩個半月,餘下近一年常德所至何處均不可知。常德抵達波斯北部時,旭烈兀已滅亡了報達(Baghdad)之黑衣大食。據波斯史家所記,彼時旭烈兀適駐蹕於大不里士(Tabriz),常德既為西覲而來,則前往大不里士自是常理中事。但後來是否隨軍往征敘利亞,或逕自還朝覆命,不得而知。
《西使記》後半部尚述及中亞、西亞諸多地區,如印度西北「有佛國名乞石迷西(應即克什米爾Kashmir)」,「失羅子國(即今伊朗之設拉子Shiraz)出珍珠」,「七年丁巳歲(1257年),取報達,……其國六百餘年,傳四十主,至合里法而亡」,「報達之西,馬行二十日,有天房(阿拉伯語Bait-Allah之意譯,指麥加 Mecca聖寺內的黑石殿 ― 克爾白Ka’bah)」,「海西有富浪國(Farang,即東羅馬帝國,此處則指塞浦路斯島Cyprus l.)」,等等。由於常德後來之行程不明,故上述記載何為傳聞、何為親歷,一時亦難以判斷。
陳佳榮“南溟網”(http://www.world10k.com)_教學研究_《中外交通史》_
第六編 蒙古西征與元代中西交通之鼎盛_ 第四章 元代對西方諸國之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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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元代中國人之西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