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台僧人清濬的《廣輪疆里圖》作於西元1360年(元順帝至正二十年)﹐在中國古代地圖史上佔有一席顯要的地位。它既是現存最詳盡﹑準確的元代疆里總圖﹐又是明初《大明混一圖》﹑《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等的重要底圖。正是在清濬的地圖上﹐對泉州的海外交通航綫作了非常值得注意的記錄﹕“自泉州風帆﹐六十日至爪哇﹐百二十八日至馬八兒﹐二百餘日至忽魯沒思。”這說明當時泉州航抵海外的廣闊地區﹐包含東南亞﹑南亞乃至西亞等地。在一張碩果僅存的元代全國輿地總圖上﹐只標明了唯有的一條中國遠洋航海綫路﹐它不啻是元代泉州第一大港地位的重要佐證。

                    Mongol cartographic records on communication
              between Quan Zhou and the Islamic World by Qing-jun

The Guang-lun Jiang-li Tu (〈廣輪疆里圖〉), drawn by the Buddhist monk Qing-jun (清濬) in AD 1360, is an atlas of immense significanc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maps. Not only is it the most comprehensive and accurate Mongol atlas of China to date, it also formed a sound basis for the 1389 Da Ming Hun-yi Tu (〈大明混一圖〉) and the Hun-yi Jiang-li Li-dai Guo-du zhi Tu (〈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 published in Korea in 1402, providing them with details on the names of places in Mongol Empire. The Guang-lun Jiang-li Tu also recorded that it took 60 days to sail from Quan Zhou to Java (爪哇), 128 days to Malabar (馬八兒), and over 200 days to Hormuz (忽魯沒思). Such is clear evidence that Quan Zhou was an important trade port having close ties with countries in Southeast Asia, South Asia and West Asia during the Yuan Dynasty.

 

泉州在宋元之際海外交通史上的領先地位﹐向經中外圖籍及考古文物所記載或證明﹐似無多大的爭議。唯相關的歷史證據﹐自然是多多益善﹑相得益彰。新近發現元末明初天台僧人清濬(1328-1392)於元代所繪的《廣輪疆里圖》複繪本[1]﹐在全圖上對當時泉州帆船交通東南亞(爪哇)﹑南亞(馬八兒)﹑西亞(忽魯沒思)﹐作了絕無僅有的唯一記載﹐是為當時泉州港口上述地位的另一佐證。筆者有感於此﹐故草一短文略抒己見。

一  清濬等元代地圖應含有阿拉伯地理成就

清濬的《廣輪疆里圖》作於公元1360年﹐即元順帝至正二十年(庚子) [2]。該圖究竟有何重要性呢﹖這要先從下列事實說起﹕在明代初期﹐有三種地圖明確畫出了非洲南部的大三角﹐最早比歐洲人狄亞士抵達好望角領先100年。這三張地圖依次為﹕繪製於1389年(洪武廿二年)的《大明混一圖》[3]﹔繪製於1402年(建文四年)的朝鮮《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4]﹔朱思本(約1320年)原繪﹑羅洪先(1541年)增纂的《廣輿圖》。“《大明混一圖》作者佚名﹐也不知其底圖為何。據朱思本自序《廣輿圖》並未涉及外國﹐域外部分似為羅洪先祖承明初之圖[5]。只有《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跋文自承與清濬的地圖有密切關係。

為《混一疆理歷代國都之圖》作跋的是朝鮮的權近。其文云﹕“天下至廣也﹐內自中國﹐外薄四海﹐不知其幾千萬里也。約而圖之於數尺之幅﹐其致詳難矣﹐故為圖者率皆諫[簡]略。惟吳門李澤民《聲教廣被圖》﹐頗為詳備﹔而歷代帝王國都沿革﹐則天台僧清濬《混一疆理圖》備載焉。建文四年夏﹐左政丞上洛金公﹐右政丞丹陽李公﹐燮理之暇﹐參究是圖﹐命檢譯李薈﹐更加詳校﹐合為一圖。其遼水以東﹐及本國疆域﹐澤民之圖﹐亦多闕略。今特增廣本國地圖﹐而附以日本﹐勒成新圖﹐井然可觀﹐誠可以不出戶而知天下也。夫觀圖籍而知地域之邇遐﹐亦為治之一助也。二公所以拳拳於此圖者﹐其規模局量之大可知矣。近以不才﹐承乏參贊﹐以從二公之後﹐樂觀此圖之成而深幸之。既償吾平日講求方冊而會觀之志﹐又喜吾他日退處環堵之中﹐而得遂其臥遊之志也﹐故書此于圖之下云。是年秋八月﹐陽村權近誌。”準此以觀﹐除朝鮮﹑日本之外﹐該圖完全是以元李澤民及清濬兩人的地圖作為底圖的。

李澤民的生平不詳﹐其《聲教廣被圖》也已失傳。雖然明初烏斯道的〈刻輿地圖序〉提及“本朝李汝霖《聲教被化圖》”及“《廣輪圖》”[6]﹐但李汝霖《聲教被化圖》不見得等同於李澤民《聲教廣被圖》﹐況且烏文也未附圖。至於清濬的地圖﹐則賴明葉盛的《水東日記》﹐得以保存其摹本[7]。筆者前曾撰文﹐推測清濬可能是《大明混一圖》(亦即《混一疆理圖》)的主繪人﹐其前後兩圖均為上述朝鮮地圖所參考[8] 。唯由《廣輪疆里圖》來看﹐其內容主要是國內部分﹐則明初諸圖的國外部分就可能源自李澤民的《聲教廣被圖》了。不過因為李圖已佚﹐加上元代穆斯林的重要作用﹐人們傾向於認為南非地形等的繪製﹐很可能採用了阿拉伯人的地理成就﹐屬於中國與伊斯蘭文化的交流成果。

如果聯繫到元代色目人札馬魯丁等人的貢獻﹐李澤民﹑清濬等人的元代地圖及“《大明混一圖》含有伊斯蘭地理學成就﹐確實是合理的推測。札馬魯丁本人就曾倡導﹑主持《大元大一統志》的編纂﹐並繪製過《天下地理總圖》。可惜的是﹐後圖亦已亡佚﹐前者則殘缺不全。因此﹐無論上面的推測如何合理﹐卻仍然只是推測。根據目前看到的史料﹐是中國人的地圖最早畫出了南非那著名的大三角﹗

二  清濬的圖文是泉州海外交通地位的佐證

清濬《廣輪疆里圖》的重要性既如前敘﹐而它於元代中國交通海外航線的記錄﹐對於泉州來說卻更加意義重大。該圖是全國疆域圖﹐對於海外交通航線自不會著墨太多﹐故只在東南海面上留下寥寥幾筆﹐但卻是唯一的重要的記錄﹕“自泉州風帆﹐六十日至爪哇﹐百二十八日至馬八兒﹐二百餘日至忽魯沒思。”

綜觀宋元之際的載籍﹐南宋周去非《嶺外代答》﹑趙汝适《諸蕃志》﹑吳自牧《夢粱錄》等對泉州海外交通有明確記述。元代除《島夷誌略》作者汪大淵兩次由泉浮海出洋﹐《元史》有些零散記載外﹐常常要引用外國人《馬可‧波羅行紀》﹑《伊本‧巴圖塔行紀》中的“刺桐”來反證泉港的重要性。而清濬元圖的難能可貴﹐就是全圖唯一標明了泉州的航線﹐可作元代泉州第一大港地位的重要佐證。

清濬地圖的重要還在於﹐其短短的幾行記載已涵蓋了由泉州航抵海外的廣闊地區﹐包括東南亞﹑南亞及西亞。尤其是泉州赴忽魯沒思的航程﹐更加值得注意。它既說明了元代泉州對伊斯蘭地區的交通﹐而且反映了今霍爾木茲在當時興起的事實。

關於霍爾木茲(Hormuz, Hormus, Ormuz)在中國古籍中的記載﹐有許多不同的說法﹐或指為《大唐西域記》的鶴秣城[9]﹐或比定為宋代的甘眉[10]。但不論如何﹐唐﹑宋時霍爾木茲的古地只屬於波斯陸地岸上的舊城﹐到了十四世紀初已遷徙至附近的海島。彼時正逢蒙元之世﹐故元代圖書對其名乃大加載錄。

霍爾木茲的元代漢譯名很多。《(大德) 南海志》作闊里抹思[11]﹐《松江嘉定等處海運千戶楊君墓志銘》作忽魯模思[12]﹐《異域志》作虎六母思[13]﹐《元史‧西北地附錄》則作忽里模子[14]﹐而清濬《廣輪疆里圖》為忽魯沒思。這一地如此眾多的同名漢文異譯﹐說明了當時中國對西亞伊斯蘭地區交通的繁盛。其中清濬《廣輪疆里圖》關於泉州―忽魯沒思航線的明確記載﹐尤其值得特別的重視。

三  清濬圖中由泉州至霍爾木茲時間的分析

清濬地圖中的泉州至忽魯沒思航線記載﹐還有一點須加辨析﹐即往來所需時間的問題。關於元代赴今霍爾木茲的航線﹐有兩人所記最可寶貴﹐即楊樞及清濬的相關圖志﹐二者均有年期及日數可供考證。楊樞曾兩度赴西洋﹐後一次據載為﹕“楊君……以[大德]八年[1304年]發京師﹐十一年乃至其登陸處﹐曰忽魯模思云。是役也﹐君往來長風巨浪中﹐歷五星霜。”[15]而清濬的地圖則明言由泉州至彼處需“二百餘日”。其實如證之唐宋以來由信風所決定的赴阿拉伯航程﹐二者並無多大出入﹐均需大約兩年左右時間。

據韓振華先生補注《諸蕃志》所云﹕“大食中國間之航程日數﹐詳見於西曆九世紀中葉Ibn Khordadbeh氏之Le Livre des Roates et des Provinces (Sprenger, Die Post und Reiserouten des Orients, s.79-83), 及賈耽之‘廣州通海夷道’(《新唐書》卷四三下)等書。兩者所傳﹐大體一致。總記日數俱約九十日左右云。”[16]宋代載籍如《諸蕃志》記﹕“大食﹐在泉之西北﹐去泉州最遠﹐番舶艱於直達。自泉發舶四十餘日﹐至藍里博易過冬﹐次年再發﹐順風六十餘日方至其國。”[17]如以順風為則﹐也是一百天左右。唯清濬圖中的“兩百餘日”乃是作等候信風的兩年之計。對此《嶺外代答》早已言之﹕“諸蕃國之入中國﹐一歲可以往返﹐唯大食必二年而後可。大抵蕃舶風便而行﹐一日千里﹔一遇朔風﹐為禍不測。”[18]。

至於楊樞之行程﹐云“往來……歷五星霜”, 是由京師出發計。據《元史‧外夷》的爪哇﹑馬八兒諸傳﹐當時航海多由泉州的後渚港出洋。楊由京師南下﹐不論用多少時間抵達泉州﹐都須等候信風﹐故去程總共需三年(由大德八年至十一年)﹐回程再加兩年﹐正與史料記載相合。

總之﹐隨著新史料的發現﹐吾人對古代泉州乃至全國海外交通的實況﹐認識也會不斷更新。我們應多花些氣力﹐從事古籍的搜尋整理及文物的考古發掘﹐使一部中國古代海外交通史顯得更有份量﹗

注釋﹕

[1] 關於《廣輪疆里圖》兩幅詳略不同的摹本原貌﹐和該圖及作者的介紹﹐可參見拙文《清濬
     “疆圖”今安在﹖》(
載《海交史研究》2007年第二期)﹐筆者的南溟網也有載錄﹕
      http://www.world10k.com  
[2] 據該圖(明)嚴節跋云﹐“此圖乃元至正庚子台僧清濬所畫”。載(明)葉盛《水東日記》卷十
     七﹐嘉靖癸丑(卅二年﹐公元1553年)刻本﹐美國國會圖書館攝製北平圖書館善本書膠片
[3] 參見汪前進﹑胡啟松﹑劉若芳〈絹本彩繪大明混一圖研究〉﹐載《中國古代地圖集‧明
     代》﹐文物出版社1995年版。另參閱張文〈了解非洲誰佔先﹖―《大明混一圖》在南非
     引起轟動〉﹐載http://www.chinamap.com/qikan/2003-3/asp/
[4] 參見織田武雄﹑室賀信夫﹑海野一隆《日本古地図大成‧世界図編》﹐講談社1972年版
[5] 朱思本原繪﹑羅洪先增纂的《廣輿圖全書》﹐見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7年影印首都圖書
     館藏明萬曆七年刊本。據元朱思本〈輿地圖自序〉所云﹐“至若漲海之東﹑南﹐沙漠之西﹑
     北﹐諸番異域﹐雖朝貢時至﹐而遼絕罕稽。言之者既不能詳﹐詳者又未必可信﹐故於斯
     類﹐姑用闕如”(《貞一齋詩文稿》﹐宛委別藏錄叢書堂鈔本)
[6] (明)烏思道〈刻輿地圖序〉﹐載烏斯道《春草齋集‧文集》卷三﹐台灣商務印書館1983-
     1986年版《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集部六‧別集類五﹐第1232冊226頁
[7]《水東日記》作者(明)葉盛云“予近見《廣輿疆里》一圖﹐其方周尺僅二尺許﹐……皆界為
     方格﹐大約南北九十餘格﹐東西差少”, 另嚴節跋也說“中界方格”﹐但現存圖已除了底圖
     的方格﹐況雜有明代地名﹐應為後人摹繪
[8] 同注[1]《清濬“疆圖”今安在﹖》一文
[9] (唐)玄奘譯﹑辯機撰《大唐西域記》卷一一‧波剌斯國載﹕“國東境有鶴秣城”。中華書
     局1985年版季羨林﹑張廣達﹑朱傑勤等校注本注云﹕“鶴秣城﹐至今只有比爾試比定為
     Ormus,即現代有名的霍爾木茲(Hormuz)﹐為伊朗重要的港口。”(頁941-942)
[10] 蘇繼廎注《島夷誌略》甘埋里條云﹕“沈曾植﹑滕田則皆以其指忽魯模斯(Hormoz)。
      沈氏並以《諸蕃志》大食條之甘眉亦為其地。……甘埋里一名得視為甘里埋之倒置﹐殆
     Harmuz之對音﹐而《諸蕃志》之甘眉﹐則其省音也。”見(元)汪大淵《島夷誌略》中華
     書局1981年蘇繼廎校釋本﹐頁365-366
[11] (元)陳大震﹑呂桂孫《南海志》卷七﹐元大德刻本
[12] 載(元)黃溍《金華黃先生文集》卷三十五﹐《叢書集成初編》本
[13] (元)周致中《異域志》﹐中華書局1981年陸峻嶺校注本
[14]《元史》卷六三‧志一五‧地理六‧西北地附錄﹐中華書局1976年版
[15] 同注[12]《金華黃先生文集》卷三十五
[16]《韓振華選集》卷二《諸蕃志補注》﹐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2000年版﹐頁186-187
[17] 同注[16]《(宋趙汝适)諸蕃志補注》﹐頁173
[18] (宋)周去非《嶺外代答》﹐中華書局1999年楊武泉校注本﹐頁126-127

 (  完成於2008年10月18日﹐为
 2008年11月25-27日在泉州海外
 交通史博物館舉行的“海上交通與
 伊斯蘭文化”學術研討會而作﹔刊
 《海交史研究》2009年1期。本文
英文提要蒙張嘉慧小姐(Ms. Agnes
Chang)斧正及潤飾﹐特致衷心謝忱)

附文﹕
航海日系列活動:中外古代海圖展搶“鮮”看
發布時間:2010-7-1    
      作爲“中國航海日”的系列活動之一,7月11日在泉州海交館伊斯蘭文化陳列館舉辦的“中外古代航海圖展”即將揭開神秘面紗。 
      據悉,目前泉州海交館已完成展覽的陳列大綱、內容設計以及展廳的基礎裝修工作,展櫃和100多幅展品的製作也在進行中,預計7月9日展覽的所有工作將全部完成。
      中外古代海圖展看什麽?昨日,記者特地前往泉州海交館采訪相關負責人員,提前瞭解展品情况,爲您掀開海圖展神秘面紗的一角。 

      看點一:“最古老”
      代表展品:“馬王堆漢墓地圖”、“巴比倫泥板地圖” 
      一幅幅或簡或拙的“示意圖”反映著中西方對世界的不同理解,它們被刻畫在鐘鼎、泥板、木板、石板、絹帛、羊皮等不同的介質上。 
      既然是看古代海圖,那一定不能錯過最古老的幾張圖!本次海圖展就將展出:中國現存最早的繪有海岸綫的地圖、畫在帛上的馬王堆漢墓地圖,現存最古老的世界地圖之一、反映古巴比倫人對世界的想象與認識的巴比倫泥板地圖,繪在羊皮紙上的比薩航海圖等。 

      看點二:尋找中外航海家“足跡” 
      代表展品:“鄭和航海圖”、“大航海世界前夜的航海圖” 
      鄭和、迪亞士、哥倫布、麥哲倫……這些名字你定然不會陌生,航海圖從想像到形象、從形象到精確,航海家們功不可沒。隨著15世紀末地理大發現的到來,航海圖也迎來其黃金時代,在此次中外古代海圖展中,印證中國領先世界航海技術、展現和平之旅的“鄭和航海圖”,15世紀中期歐洲接近準確地描繪印度半島和中南半島、對中國描繪也相當清楚的“大航海前夜的世界航海圖”,還有據說唯一流傳下來的哥倫布手稿地圖等都將一一展出。 

      看點三:古圖上的海洋泉州 
      代表展品:清浚“廣輪疆里圖”、“沿海山沙圖”、“清代航海圖” 
      此次展覽還有不少展現泉州海上交通的航海圖,你可以想像昔日敢爲天下先的泉州人通過海外貿易創造財富的勇氣和智慧。展品中,清浚“廣輪疆里圖”明確記載“自泉州風帆,六十日至爪哇,百二十八日至馬八兒,二百餘日至忽魯沒思”,佐證了泉州作爲元代對外航海交通貿易大港地位;《籌海圖編》中的“沿海山沙圖”詳細叙述包括泉州在內的沿海地理形勢、明代海防部署與方略等,是迄今所見中國最早而又詳備的沿海地圖和海防圖;“清代航海圖”由69幅圖組成,其中就有四幅繪有圍頭灣、深滬灣、泉州港口南岸、泉州港口北岸等的航路。 

      除此之外,指南魚、牽星板、浮針、針路簿等體現古代航海科技的航海文物也將一一亮相,無論是種類繁多的航海圖,還是造型獨特的航海文物,其中生動傳奇的古代航海故事期待著你的挖掘。  (記者 葉舒雯  來源:《泉州晚報》)

中國航海日http://www.hanghairi.com/msg.asp?id=711

 

 

 

 

 

陳佳榮“南溟網”(http://www.world10k.com)_新增文章_海交卷